就要离开狮镇了,像一对刚刚认识而相见恨晚的朋友,正谈得投机的时候,耳边响起了长亭话别的乐韵。
我在狮镇只呆了4天,但却对这里有了一份难以割舍了情愫。不可否认,我是怀着一种好奇的心理来到狮镇的,我想我只是一个匆匆过客,已经不年轻的心不会再对任何地方报以热情了,但就在我深入到狮镇的骨髓中后,我竟然被这座荒原中的小城所俘虏。
4天不短,40年不长。
我还能有机会再到这座城市里来吗?它的红柳,它的戈壁,它街道上的向日葵,直到它夜晚的狼嚎,直到生活在这里的每一个生命。
在这里,我感到狮镇人永不息止地超越和升华的那种生之冲动,生之快乐。他们给我的灵魂以涤荡以超越。
我超越我自己了吗?
我已成为一个热爱生活的人吗?
我能在以后的工作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吗?
新月如勾,我费尽思量。
9月12日凌晨7点,我们告别狮镇。
夜空中的新月像一只号角,为我们吹奏起送别的乐韵。
从狮镇到札达一路下坡,80多公里的柏油马路就像“灞桥”的柳枝,带给我们无尽的离愁苦。
“云归忆长安”,我们不再回头。
狮镇离札达县城284公里,途中要翻越两座海拔5000米以上的高山。山路弯曲,行车十分困难,我们在盘山公路上不时会被下行的大货车挤到路边,进退两难,有时汽车的一个轮胎就悬在半空,让人心惊胆寒。
中午12时,我们来到一处山谷中补给,这里水草丰美,山涧小溪蜿蜒在山谷中,许多藏族同胞在草地上扎起帐篷,开起了帐篷旅馆和帐篷茶馆,收入颇丰。上山后就是一望无际的平原,汽车在平原上朝西走近50公里就是魔幻般的札达土林了。
山谷中一间名为“雪域花园”的主人早把一壶壶香喷喷的酥油茶打好,饥渴难耐的车友们不一会儿就把几壶酥油茶喝了个底朝天。
雪域花园的主人是一位名叫格桑的22岁的藏族姑娘,5年前她从日喀则到来这里做起了生意,几年下来,格桑手头有了不少的积蓄,于是她又在茶园旁搭起了两顶帐篷,开起了帐篷旅馆,由于服务周到,卫生条件很好,很多路人都乐意在她这里歇脚。
3年前,在这些众多的客人中,格桑相中了一名汉族小伙,虽然小伙子只是一个匆匆过客,但格桑却对他满含深情,小伙走后,格桑就一直在这里苦等着她所爱的人的到来。
“3年前,我和他在这里相识,他对我很好,并答应第二年回来娶我的。”格桑在说这话时,就像在给我们讲述着一个久远的童话,让我们将信将疑。
“我真的希望她回来娶我,可是自从他走后,就再也没有回来过。”
竟然有如此痴情的少女,只为了一个曾经飘渺的诺言,就在此苦等了3年。
爱情到底是什么?等待的滋味到底是甜蜜还是苦涩,这个答案我们真的难以找到。在这样一个偏远的地方,爱情正以我们所不能理解的方式发生着,它改变着一个少女的生活,同时也拷问着我的爱情观。
3年来,格桑在欣喜中等来一批批过客,然而这中间却没有一位是他的心上人,也许那个青年早已把她忘记,也许青年当时对格桑只是说了一句玩笑的话,但这对格桑来说却是海誓山盟,却是永不放弃的坚持。为了这个诺言,她甘愿苦等。
“与其在悬崖上等待千年,不如在爱人肩上痛哭一晚”。